“清华七日游，真心不错！”方铼站在讲台上，一本正经地说道，“就是北方的伙食口味太淡了！我去超市买了瓶老干妈，我们省的同学都抢着和我坐一起吃饭。以后去北方读书，多买几瓶老干妈！”
吊儿郎当的话让下面的同学笑成一片。赵海让方铼交流一下清华冬令营心得，他就却成为老干妈的推广人。
赵海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瓜子：“说正事儿！”
“唉，有啥正事儿好说的。”方铼摸着后脑勺，“数学、语文和英语是合卷，数学题型是介于高中和大学之间的，学过数学奥赛就能做。语文考察的是阅读能力和文学知识。至于英语嘛……我一个字没写。”
乔稚的内心咯噔了一下。她望向他，他也刚好看了她一眼。
他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，语气平静如止水，继续道：“我没有手表，没有掌握好时间。这和我们平时考试完全不一样。当我把前面的题写完的时候，考试就结束了。不过成绩出来后，我的数学成绩是第三名，语文成绩是第十名。综合排名是第六十七名。”
班级里气氛凝固了一般。然而方铼立刻又恢复嬉皮笑脸道：“哎呀，没什么啦！冬令营没通过，我还有高考嘛，这一次也不算失败啊！赵老师，快让通过北大冬令营的同学上来交流心得！”
赵海愣了愣，也不好多说什么，毕竟那小子看起来也不是不高兴的样子。
方铼笑着回到座位上，一脸轻松地听着通过了北大冬令营，得到了60分加分的那位同学讲话，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斜后方那个人的目光。
正好今天要放周末假了。再上一周的课，他们就能迎来一个短暂的寒假。
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，一张纸条传到了胡艺手上。胡艺看了看，表情逐渐变得八卦，然后递过来乔稚，若有所思地盯着她。
乔稚拆开了纸条，“放学一起回家。方铼。”
机会说来就来，她正想问他一个问题。到底是真的没时间写了，还是故意不写的呢？毕竟他可曾是不写英语完形填空的人！
乔稚收好纸条。方铼去北京的那天他们俩在走廊上的对话，她记忆犹新。
他问，她希不希望他通过冬令营。
她答，这是他的事情，她无所谓的希望或者不希望。
现在，乔稚倒希望他能够通过冬令营。毕竟接下来的半学期真的太辛苦了。
距离上一次一起回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。隆冬腊月，这座小城并没有像去年那样迎来一场意外的大雪。
方铼依旧将自己的耳罩和手套给乔稚戴上，他推着车的手被冻得通红，像是街边刚挂上的腊肉。
乔稚的鼻尖蹭了蹭围巾，叫他停下车，将手套取了下来。
“你取下来干什么啊？”方铼不满地说道。
她答：“给你戴上，我可以把手揣在口袋里。你的手别冻着了。把手伸出来。”
方铼看看自己猪蹄一样的手，乖乖把手伸了过去。她今天披散着长发，低头的瞬间，一缕发丝漾过他的右手，如同一股热流注入了他的心脏。手套已经被她捂热了，心也是。
“好了，走吧。”
他还在回味刚刚的场景，愣了一下，“哦……哦好！”幸福来得太突然了，他傻笑着跟上她。
沉默地走了许久。乔稚深呼吸了一口气，望着黑漆漆的天空，开口说：“方铼，你真的是没有时间写英语题吗？”
“啊？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“请回答我的问题。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我是真的没有时间写了，我用在数学上的时间太多了。交卷的时候我英语答题卡是空的，连瞎涂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“好吧。”她笑着说，“如果让你知道时间，那你肯定能写完的，肯定能通过冬令营的。”
方铼怔住了，他停下脚步，低头道：“乔稚，你不要这样说。”
“我……”乔稚有些无措。
“在去北京的飞机上，我就已经想好了。通过了冬令营就是保送清华，如果我通过了，我还是会死皮赖脸地求老赵让我继续待在学校里，直到高考结束。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失算了，没想到自己没有把握好时间。但是没关系，这并不是失败。”他猛然抬头，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眸，温柔地笑道，“因为我又可以和你一起冲刺了。我们说好了的，一起考清华。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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